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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02.持续性混吃等死

Ep02.持续性混吃等死

作为一名指引冒险者们的接待,艾尔缇亚逐渐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概。

这片大陆名叫亚梅吉斯特,传说很多年以前巨龙们创造了这片大陆并授予人类魔力,可巨龙们并非是善良的,它们创造世界的目的同时又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赠与的魔力也只是为了让毁灭的乐趣有所小阻碍,不至于那么无聊。敢妄图接近龙的人类都会遭到无情的龙炎审判,它们是神那样的存在,但数量稀少,绝大多数见过龙的人类都不会活着回来,对龙的记载也就屈指可数。

陆地上共有五个国家,艾尔缇亚身处的国家名叫费尔南德帝国,是五大国里偏弱小的那个。虽然是这么说,可国家的繁荣与否和艾尔缇亚也没什么关系,毕竟现在,她只是帝国某个乡镇公会的小接待而已。

艾尔缇亚当柜台接待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工作的内容并不多,接受委托,发布委托,指引新人,并不是多难做的事情,可人数众多,每天要忙很久,能休息的时间也就只有午休时的一会儿,下午又会是新的一轮开始。

工作的时间里,艾尔缇亚有机会见到了其他冒险者来测试时的样子。

有只巨魔想要当战士,它拿起那把长剑的时候挥舞如风,在头顶整整转了十圈打完一整套剑技才停下,可他却说他是巨魔当中偏弱小的那种,想要当战士来锻炼自己。

艾尔缇亚只能在旁边默默鼓掌。

也有精灵来做弓手,拉开那把100艾因的弓就和玩弄自己的头绳一样简单,他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靶子就闭上了眼睛,单纯依靠记忆和感觉,连续三次上弦射击,全中靶心。

精灵说这是弓术的基础。

艾尔缇亚彻底意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人天生就有着强大的力量,自己在这个世界只能算是个废柴。

冒险什么的,也就只能是个梦想了,空闲的时候,艾尔缇亚会和公会里剩下的几个冒险者聊聊天。其他店员们虽然也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但还没有像艾尔缇亚这样小的年纪,有个乐于倾听故事的对象,冒险者们很乐意在可爱的小妹妹面前吹嘘自己的故事,作为新人艾尔缇亚很轻松的就融入了这个大环境里。

“我抓住了机会,刺尾狮转身的那一刻我用最后的力量拔出秘藏的银剑切断了它的尾巴。”伊珀尔喝了一口葡萄酒,冰凉的液体进入喉咙,就着一大口鸡腿肉。“刺尾狮对魔法的抗性仅限于皮肤,银剑从伤口处进攻的魔力效果非凡,在它体内横冲直撞瞬间就让它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只剩下痛楚肆虐,扑倒在地疯狂打滚。那一击以后我就再也没什么力气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它乱滚的尾巴抽了我好几下给抽我晕了过去,最后朋友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剩下半口气。”

男人取下了半面的头盔好让艾尔缇亚看清他脸上的全貌,那张脸沟壑纵横,如雕塑般坚硬的脸上有着许多伤口,不完全的复原留下了无法消退的痕迹。他指着右脸上的伤口,“这道最深的伤口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为了杀了那只刺尾狮,三个弟兄都被它咬成了碎肉,那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也是当冒险者这十五年来最刻骨铭心的一次战斗。”

很多冒险者喜欢在公会吃晚餐,相似的人们聚在一起,聊的开也吃的开,伊珀尔也是其中一员。他是个普通的人类大叔,长的看起来挺凶满脸横肉身材健硕,大街上迎面遇到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可艾尔缇亚能看出来他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伊珀尔总是特意让艾尔缇亚来和他一桌吃饭,买酒的时候会多给一些钱,却故意不要找的零钱。

伊珀尔看得出这个新来的小妹妹并不富裕,冒险者们多数也不会是特别有钱的人,但大叔总会在小方面偷偷的照顾。

艾尔缇亚眨着宝石蓝的眸子,在她的脑海里回放着伊珀尔和刺尾狮搏斗的故事。那符合一切她对冒险的想象,剑与魔法,血与歌的战斗。她是个女孩,但并不讨厌这样有些血腥的故事,在原来的世界时,她玩的游戏也是个剑与魔法的幻想系游戏,她带着自己的角色一次又一次的经历了无数的冒险,用钱和努力站在了服务器第一。但那毕竟是游戏,再华丽的特效也只是屏幕上跳跃的数据,可脚下的这片土地不一样,这里是脚踏实地的世界,剑与魔法都是存在的,有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冒险谱写他们自己的故事,谁都可以成为传奇。

“我也想要有一次那样的冒险啊。”艾尔缇亚的眼中跳着向往的流光。

“可我听说你很不擅长这个,力气比普通人要小,腕力也比普通人小,也不会读写古代语。”伊珀尔满足的打了个饱嗝,伸手抓起了又一个汉堡。

“大叔,你这么说会让女孩子伤心的。”艾尔缇亚装作擦拭眼泪,嘤嘤的哭了起来。

“我已经结婚了,”伊珀尔咬了一口甜点,“所以面对女孩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话,不用在意好感度问题。”

“唔。。。”艾尔缇亚第一次感觉到撒娇不是个万能的战术,她吐吐舌头,“我知道我是个废柴啦,可是就是想去一次。”

“当个冒险者那可说不上是什么好玩的事,那些传唱着的故事你听起来很美好,但那些故事底下,你看不见的地方都埋藏着失败者的骸骨。对冒险者们来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掉,尸体在没有人的地方安静的腐烂,没有人知道他死掉了。”伊珀尔提醒道,“想想看,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你受了伤,没有任何人知道,孤独的一个人坐着感受自己的生命流逝,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生不如死。”没有任何犹豫,艾尔缇亚回复说。

“很精辟的回答。为了不成为那个主角,还是打消念头吧,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可爱,享受自己的青春就好了。”

“大叔你的老婆做饭好吃吗?”艾尔缇亚忽然改变了话题。

“当然,她做的饭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每天回家开门我都会看到她坐在热气腾腾的饭菜前等着我,瞬间就会胃口大开。我吃饭,她坐在一旁看着我笑。"伊珀尔笑着说,“不过现在她陪着我女儿在王都读书,不然也我不至于每天晚上都来这里。”

“真好。”艾尔缇亚微笑着说,她能想象的到伊珀尔一家人围在饭桌前吃饭的样子,简单的饭菜,但散发着暖心的温度。

“大叔你知道吗,我从来没吃过我妈妈做的饭。不过想来也是,她整天飞来飞去的,哪有时间做,可能她压根都不会做饭也说不定。”

“你父亲呢?”伊珀尔放下了手里的汉堡,他感觉到接下来听到的不会是什么好话题。

“我最近三年就见过他一次。”

“那么忙?”伊珀尔皱眉,“那你一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

“是啊,一个人,反正他们给我的钱很多,我怎么浪费都行。一个人挺好的,同龄的女孩们可没有这种待遇吧?我夜不归宿也不会有人满大街的找我,就算想做点什么坏事也无所谓,反正找过来的人是找不到我的父母的,最多也就生气的指责一下我而已。”艾尔缇亚轻声说,“如果想吃什么东西只要掏钱就会有人给我送来,想去哪里玩随时都可以走,和我一起出去玩都会变成是我请客,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乐意围着我,有钱又有颜的女孩,谁不会喜欢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有些哽咽,”可那是在外面,女孩回到家里是什么样的呢?偌大的房子里只有自己,被她摔碎的杯子离开时是什么样,回到家就还是什么样子。她踩着那些碎玻璃回到床上,留着血想要有个人来安慰一下自己,可就算她再怎么大喊也不会有人回应她,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

悲伤像水一样氤氲开,艾尔缇亚低头抓起桌上的蛋糕大口的塞进嘴里,让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唯有这样她才能忍住嗓子里那些想要哭泣的声音。

伊珀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张嘴说其实你的父母很爱你?眼前的女孩不是什么随便就能打发的小朋友,她十六岁,虽然人们都说女孩比男孩要更早的成熟,但她们也远远比男孩要敏感,长年的一人生活会让她的孤独感越来越重。伊珀尔伸出手想表示一下安慰,想了想还是收回去了,艾尔缇亚压抑着自己不想哭出声,说明她还是很坚强的,多余的安慰恐怕只会让她决堤。

艾尔缇亚花了很久才咽下嘴里的东西,就算是说到了心底的那些柔软她也不会轻易的陷进去,她抬起了声音,倔强的说:“所以大叔你明白吗?我不喜欢那样的人生,我喜欢的是这个世界,我喜欢听大叔你们讲故事,喜欢剑和魔法,不用在意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活着。我不会害怕因为冒险而死掉这种事情,如果真的出事了也不会后悔,如果不是因为没机会,我一定会像你们一样,去冒险,去享受这个璀璨的世界。”

她说这话时的目光决绝,带着那么深厚的坚强和倔强,刚刚说话时流露的那一点点柔软的纤细好像消失殆尽了。

伊珀尔猛干了一口酒,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女孩或许并不是他认为的那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更像是寒冬时分盛开的山茶花,凛然的独立在枝头,只要给她一点点阳光她就会盛开。

“那要不要我带你出去一次?”

少女猛的抬头,对上了那双有些宠爱味道的眼神,她从未觉得这个大叔也会有此可爱的眼睛,满是伤痕的大脸此刻也变得帅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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